创作心语

科幻小说创作谈--我与科幻

时间:2015/05/19
    我写科幻小说可能与从小爱幻想有关。记得儿时夏夜纳凉,我躺在凉床上,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注视着在云层中不知疲倦地穿行的皎月,对浩瀚宇宙充满了好奇。脑海里常冒出许多奇异的念头:月亮上面真的有嫦娥么?星星上有没有人?天有没有边?如果有的话,天边那边又是什么?有时候,小脑袋瓜子都想痛了。
    我们这代人是不幸的。在最需要营养的童年时代,遇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在最需要知识的少年时代,经历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文革”中,许多书被当作“四旧”烧掉了,图书馆也关了门。渴望知识的我一到同学家就找书、借书,回家后一口气读完。有一次,父亲带回一套内部发行的《西游记》,我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读完后,感到过瘾极了!后来时常翻看,书都翻旧了。我对其中一些情节不甚满意,于是自作聪明地幻想种种结局。慢慢地,我发现幻想是满足愿望的好办法。眼前的缺憾,可以由幻想来弥补;现实中没有的东西,可以在想象中实现。于是,我松开幻想的“缰绳”,任由思维的野马纵横驰骋,上天、入地、下海……一直想到心旷神怡、心花怒放,才心满意足!我的科幻情结也许就是在童年时萌芽的。
    人们常说“上帝是公平的”。人不大可能老遇厄运或总是撞大运。如果说我的童年和少年是不幸的,那么青年时代则属万幸!1978年我考进了大学。遗憾的是路走对了,门却进错了。偏爱文学的我鬼使神差地读了政治系。常言道“姑娘怕嫁错郎,男人怕进错行。”这一错就是20多年。环境和机遇的缺乏有时会造成阴错阳差,但往往会促使人化压力为动力。人到中年后,我开始反思——我到底喜欢什么?我能做好什么?我是个左撇子。根据大脑交叉管理的原则,左撇子人的右大脑比左大脑发达些,而右大脑恰恰负责想象、空间思维和音乐等。我意识到:人生苦短,唯有扬长避短、发挥强项,另辟蹊径,才能做成一点事。于是,我选择了与想象关系密切的文学,开始写散文、科幻,写童话、寓言……
    1994年,我从电视上得知苏梅克•列维彗星撞击木星的消息,顿生联想:它要是撞上地球会是怎样的情景?创作冲动出现了。我写了中篇科幻小说《地球与Q星》。大意是:天文台发现一颗小行星正朝地球飞来,经计算它将于某月某日撞上地球,无数生物死亡……人类紧张了!在联合国旗帜下,各国齐心协力地做了准备。当小行星接近地球时,航天飞机发射的核导弹使小行星偏离了原有轨道。然而,就在全世界的人们为躲避了噩运而欢欣鼓舞时,天文学家们却发现被击中的不是小行星,而是一艘前来拜访地球人的外星人飞船!担心遭报复的地球人又紧张起来。果然,太空望远镜里,一艘外星飞船正朝地球疾驶而来……
    小说很快在上海《巨人》杂志上发表,并获得中国海峡两岸儿童文学研究会、台湾《民生报》、上海《巨人》杂志联合举办的“海峡两岸中篇少年小说征文”佳作奖。
    90年代末,我从电视上看到英国诞生了世界上第一只克隆羊“多莉”的新闻,感到这是科幻创作的好题材。于是,我创作了长篇军事科幻小说《21世纪——克隆人国向人类宣战》。大意是:公元2098年,联合国秘书长突然收到克隆人国信使送来的宣战书,其内容是要人类投降、接受高智商的克隆人统治……人类不肯屈服,于是发生了一场克隆人与人类之战。战争中途,太空危机使交战双方开始了合作,待威胁解除战火又重燃。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人类险胜。战争提醒人类:滥用高科技必将受到惩罚,人类应珍视和平……
    1999年,《21世纪——克隆人国向人类宣战》在未来出版社出版,2000年再版。但这部小说让我觉得创作技巧上尚有不足,有心再写一本,但又觉得写科幻伤筋耗髓,得不偿失。犹豫间,我在合肥意外地遇见了正在签名售书的叶永烈先生。我挤入人群,近距离观察他半小时。我发现这位全国著名科幻作家相貌平常,说话谦和,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他的成就令人敬佩,桌上的作品本本似砖头般厚薄!我暗下决心:以叶先生为榜样,写本像样的科幻作品。
    2004年,我的第二部长篇科幻小说《追捕克隆人》由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小说大意前面已谈到。这里简言之:人类“生产”克隆人的本意是为人类服务(如作器官移植等)。但高智商的克隆人不堪受虐,集体暴动并劫持了一艘核巡洋舰逃往大洋。联合国下令追剿,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海上围捕行动……在隐藏于南极洲的外星人帮助下,克隆人夺取了一艘飞船,逃往火星,并扬言有朝一日向地球人复仇!艰苦的追剿和巨大损失警示人类:高科技是双刃剑,既可造福人类,亦可毁灭世界……
    《追捕克隆人》是我比较满意的科幻作品。当我将这本书送给巢湖籍著名作家鲁彦周先生时,他很高兴!勉励我说:“小王,安徽写科幻的人不多,你就写科幻……”
的确,科幻小说是文学百花园不可缺少的奇葩,在爱幻想的青少年中尤其受欢迎。但我想拓宽创作路子,于是,我以巢湖流域影响最大、流传最广的“陷巢州”为题材,创作了长篇小说《淹没的地平线》。
    关于小白龙陷巢州的民间传说只有几千字,要将它变成一部2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难度相当大。经过两年的艰苦努力,我成功了。这本书给我带来的影响远大于前两部科幻小说。然而,童心未泯的我仍对科幻创作偏爱有加,我又开始构思新的科幻小说了。
    一个初秋的晚上,当我从电视上看到中国宇航员太空行走的画面时,在为中华民族感到骄傲的同时,脑海里产生了创作冲动:写一部关于月亮的科幻小说,让更多的人仰起头来注视着月球乃至深邃的太空,为人类伟大的宇宙探索鼓与呼!自古以来,地球人对高悬于头顶的月亮既熟悉、又陌生。人们编织过许多美丽的故事,最著名的要数“嫦娥奔月”了。在中国,嫦娥几乎成了月球的代名词。因此,我将这部科幻小说取名为《嫦娥之梦》,意为“关于月亮的梦想”。经过时断时续的业余创作,作品终于在一个不眠之夜后的凌晨完成了。这部被列为“中国作家协会重点扶持选题”的长篇科幻小说,经初评、终评,入选安徽省首届长篇小说精品创作工程十部作品之列,并于2014年在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
    写了4部长篇小说后,感触颇多。我有一个形象的比喻:创作长篇科幻小说好比推车上山,你只能不停地往上推,一直推到山顶(出版)才有可能领略到一点风光。否则,将前功尽弃。但愿我能如愿以偿地推到山顶。如果要说体会,有两点是否可以一提:一是科幻作家需要跟上时代,不断地储备各类科学知识,尤其是前沿学科的最新发现和研究成果,它们往往预示着世界与人类的未来。只有这样,才能深入浅出地描述科学境界,将读者带入引人入胜的未知领域;二是需要丰富的想象力。科幻小说是作家对主要是未来世界所作的前瞻性的描述,允许合情但不一定合理的情节存在。因此,作家思维的野马只有在常规思维与非常规思维之间漫无边际地纵横驰骋,才有可能催生出灵感的火花。从这个意义上说,写科幻小说最需要自由——自由的思想、无限的想象、宽松的创作环境。千万不要顾忌哪个流派什么模式,让自己的思想活跃起来,大胆地想象,任天马行空,由思绪飞扬,这时,灵感的精灵鸟儿便会朝你飞来。
    我年轻时曾当过7年高校教师。每当回想起课堂上学生们那一双双求知的眼睛时,我就有一种责任感,有想为祖国未来们做些什么的冲动!从事科幻小说创作,是我与青少年保持心灵沟通的最佳途径,也可能是维持年轻心态的有效方式。我愿继续写科幻,为繁荣科幻文学添块砖、加片瓦。同时,也是为了对科幻的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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